雪听颜很不对劲，这是颜栀清醒后的第一个想法。
雪听颜眉眼紧皱，纤长的睫毛也在不断颤抖，桃花眼含着泪，浑身都在颤抖。
颜栀被他紧紧抱着快喘不过气来，他的玉体光滑细腻，与她紧紧相贴。
“……”
颜栀被他给搞得没脾气了，看着他这张清冷瑰丽的脸楚楚可怜，她本就宠他，见他陷入梦魇，心里难受死了。
把人的头埋入胸口，颜栀也紧紧回搂着他，低声轻哄，“阿听不怕，不怕，有九皇女颜栀在，没人敢欺负你的”
“所以快醒来吧，今天你还没和我说你爱我呢”
“快醒来吧”
……
雪听颜走在一片尸体上，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白，他走了很久，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殿下。
他看到很多被他杀死的人，有好人，也有坏人，甚至孩童老人。
他们都在咒骂他，恨他，想把他留在这里，雪听颜神情淡淡的再次杀了他们，然后踩着他们的尸体去找他的殿下。
然后他看到了他自己，那个没有被爱过的楼清澜，他看到自己笑着折磨人，笑着看着那些恶心的东西求饶，然后再杀了他们。
那个楼清澜转过头，看着雪听颜一愣，然后咧嘴一笑，那是——好久不见。
“噗！”
雪听颜直接打穿他的胸膛，不悲不喜的踩着他自己的尸体走，他要找颜栀。
可他找不到，他找了好久，他一个人也走了好久，从神色淡淡到一片惨白。
最后他看到那个被打穿的楼清澜站在黑暗里对他笑，他说:
我就是你，请别忘了我，楼清澜也爱帝颜栀。
……
雪听颜猛地睁开眼，虚汗淋漓，浑身颤抖无力。
他被颜栀紧紧抱着。
雪听颜闭了闭眼，哑着声音，“殿下，我梦里没有您”
颜栀见他醒来，松了口气，安抚的使劲摸他头，笑道，“那你来我的梦里呀”
雪听颜用力抱着颜栀，泪珠从眼角落下，桃花眼底有别的情绪，他长睫轻垂，“殿下，与我云雨”
“抱抱我，疼疼我”
颜栀捧着他的脸，轻笑，“白日宣淫，也就仗着我宠你”
雪听颜看到颜栀眼底含笑，他将颜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，因为伤口结痂，有些粗糙，但他只觉心疼。
他闭着眼，“殿下，我依旧爱您”
……
琳琅书院——
经昨日一战，颜栀在整个书院都出名了，包括被她打的凌晨雅。
傅瑾瑜看着颜栀空的座位，又看看凌晨雅的空座位，只觉头疼。
“哪位学子知道凌晨雅怎么回事？”
讲坛下一片安静，傅瑾瑜只好继续上课，“今天翻开《君子》这本书”
“君子，乃高洁……”
裴燃狐狸眼兴致缺缺，看着不远处的空位，眼角的泪痣也暗淡了不少。
“伊沐，你说九殿下是不是太放肆了”
“不来就不来”
伊沐:“……”公子就你最不配说。
裴燃又摇摇头，“算了，你知道个屁，唉”
裴燃趴在书案上，蔫儿吧唧的，整个学堂都是端正之资，就他明目张胆的肆无忌惮。
傅瑾瑜看着这个被惯坏了的裴世子，熟练的点名，“裴燃，心有所畏，言有所戎，行有所止”
“请你谈谈你的理解”
裴燃不请不愿的起身，“学生认为畏则不敢肆而德以成，无畏则从其所欲而及于祸，即心有所畏”
“祸从口出，言多必失，因此要言有所戒”
“君子，有所为，有所不为。知其可而为之，知其不可而不为，所以行有所止”
裴燃答的很完美，正因如此傅瑾瑜才拿他没办法，抛开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讲，他真的是个鬼才。
“坐下吧”
裴燃却没有坐下，而是看着傅瑾瑜弯起了狐狸眼，“夫子，学生有个问题，不知能否请教”
傅瑾瑜:“说”
裴燃戏谑的笑道:“学生不明白为什么夫子只询问凌晨雅一个人？”
傅瑾瑜一愣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得当，于是他冷静的回道:“是我的疏忽”
裴燃挑挑眉，觉得索然无味，应付道:“学生理解了”
然后坐下，趴在书案上，头看着颜栀的空座位，兴致缺缺。
真的太无聊了。
第一排倒数第一个，顾长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，青丝如墨，眼神呆滞。
只是，看着裴燃如此在意九皇女，顾长容眼珠动了动。
初一今天没来，所以顾长容是一个人来的，坐着轮椅，滑着轮胎，手心肮脏一片，如他这个人一样。
所以，他是为什么来的呢？
颜栀是下午来书院的，没办法她一上午都在陪雪听颜胡闹，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。
站在天堂大门，颜栀浑身都是慵懒散漫的状态，她靠着门，目光沉沉。
明明如此不想她来，为什么阿听还一定要她来呢？
颜栀有些苦恼，罢了，她宠他，所以还是进去吧，阿容和裴狐狸还在那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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