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？你这是在变相宽慰我？”
万玟琪侧目看向楚俊昊，恢复了几分往昔的神态。
“还不至于需要你一个后辈来对我说教，你刚接触跨界战争而已，对跨界战争能了解多少？”
“我的确不了解，但我清楚，它原本就是不应该发生。”
楚俊昊的目光依旧在灵牌中搜寻，这里有太多他不认识的名字，或者是有着一面之缘的。
除了像他们这样的修士，更多的是普通人被牵连其中。楚俊昊心底甚至认为父母的惨死，说到底也跟跨界战争有着一定的关系。
“我们修士即便战死，总还有后辈弟子会祭拜我们。而那些惨死的普通人，他们可能曝尸荒野无人安葬，更别说能立一方牌位了。”
“哟，倒是挺有责任感的啊。的确不应该发生，可却无人能阻止它的发生。”
万玟琪带着三分赞扬，七分唏嘘。
“当你活得够久，你就知道跨界战争最可怕的不是死亡，不是阴阳两隔。而是，孤独！是身处永无止境的黑夜深渊中，没有方向。”
她长叹一口气，继续说道。
“当敬重的师门长辈、倾心仰慕的爱人、兴趣相投的挚友，甚至是你仇恨之极、欲杀之为快的敌人，当你认识的每一个人一一陨落在时间的长河里，你就会发现所谓修仙不过是无聊至极的事情。”
万玟琪缓慢绕着供台，在楚俊昊看不到的其他方向上摆放着上次、上上次……在跨界战争中战死的人物。其中，就有万文琪口中她的师门长辈等等人物。
“大道本无情，大道多寂寥。总要有人来承受这一切！”
楚俊昊默然，短暂的沉思后坚定的回了句，然后直上传功塔顶层而去。
“臭小子，道心挺坚定的，不枉你平日对他赞叹不已。”
待楚俊昊离开之后，万玟琪慢慢又绕回到了供台正前面。看着石惊天的灵位痴笑。
“哎……或许，是时候该放下了……放心，总有一天我会恢复我的容颜，到时候再和你们把酒言欢。”
片刻，万玟琪瞬移离开。祠堂内再次安静下来，烛火摇曳，静静诉说着每一位英雄的故事。
楚俊昊直上传功塔顶楼，此间乃是一间一百见方的圆形房间。
此时，正中一尊大鼎内用药水泡着一位年轻模样的人，总堂主孙德胜和枯善方丈分别坐在两边蒲团上。
“来了。”
孙德胜示意楚俊昊过去。
“这是我师父吗？”
楚俊昊走进，坐在一个蒲团上，感受到大鼎内那人熟悉的气息与季涛颇为相似。
“不错，正是季施主。”
枯善大师微笑点头，接着直奔主题。
“你可知我们唤你来此的用意？”
“弟子不知，还请大师和总堂主明示。”
“你如今已是金丹修为，该考虑收几个弟子，也宗门弟子的成长出一分力。”
孙德胜接过话头，略微想了想又道。
“老夫知道你修炼的是《九转金丹术》，传闻此功法极为强大，有着独特之处。它不是本门功法，要你拿出来充实宗门传承，不免有些强你所难。但，你可收一名弟子来传承此术。或者，也可以将自己修炼心得整理成册。功法不外传，但修炼上的见解可以供弟子参考。”
楚俊昊心下明了，孙德胜的用意当然并不是要抢夺他的《九转金丹术》功法。
“每一个传承久远的宗门，他们能够屹立不倒，都是无数前辈们将自己一生所学记录在册。后人再在前人的基础上，将各种功法发扬光大，或者借鉴后另辟蹊径自创一门功法。如此，日积月累，宗门底蕴也逐渐累积成山。”
枯善大师也在一旁补充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
楚俊昊回答，思索了一下，稍微组织好语言。
“弟子本来也考虑过将此功法贡献给宗门，但是《九转金丹术》这门功法有别于其他功法。创此功法之人曾言，只有无修为的凡人才能练此功法。又道无大毅力者，修炼此术容易走火入魔，甚至爆体而亡。而我师父曾今也说过，此术可能并不完善。因此，弟子担心有人冒进，反而会害了他们。”
楚俊昊将心中所想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事实上，也的确如此。
他给拓拔勇、杨晓沫的也不过是炼体部分功法。就算覃大胜已经拜在他的门下，他也并未打算将九转金丹术的结丹之法教给覃大胜。原因无他，无非是每结一丹便是九死一生的可能。
自己当初结丹之时，是有唐婉前辈相助，还有鲸吞大法、偷天换日大法相助，否则第一轮天雷的威力就能将他轰成渣渣。
总而言之，他一身所学并不一定都适合其他人。
“无妨！老夫清楚，越是高深的功法，能练成的人越少。老夫只是希望你能将自身的修炼心得总结一份置于传功塔内，也算为宗门献出了一分你的力量。既然如比，老夫希望你能尽快在宗门内好生挑一个弟子当你的传承之人。”
孙德胜也并非是要他的《九转金丹术》，不过是跨界战争使他对一众弟子的修炼有些操之过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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