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青负手立于半空，一张枯黄色的符纸闪烁着出现他的身侧。
从来没有人敢看轻云烟门。
能在圣地消失，仅用一天就能迅速替代主家掌握下面所有势力，这只能说明，云烟门之中所拥有的战力绝对不会太差。
至少，不会比天河府差上多少。
云烟藏书楼，建成已有不少岁月。
这里不仅招待过门中数代子弟，培养着他们成为修真界，能够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，还会向友人开放，让他们可以在这里借阅一些并不算太过需要保密的书籍，只是这还是藏书楼建成开放以来，第一次遇到有人试图夺书的情况。
万竹令，象征圣地最高权力的一部分。
慕笙若是不将其取出，只要丹脉长老不说什么，楚家送礼赔个不是，倒也不是不能接过。
可一旦将万竹令取出，无论是云烟门还是缙河楚家都不能轻易下决定。
这已经上升到了天河圣地的脸面问题。
缙河楚家，当着圣地长老的面，意图杀人窃书。
云烟门若是想用这个理由直接威胁锦州之域给个说法，对方大概率会直接放弃缙河楚家，用来换取和天河圣地的友谊。
“众弟子听令，将楚家诸位客人送回客房。”
符青扫了一眼出现在此处，算是整个云烟门半数高层的阵势，直接大手一挥，向弟子传递了命令。
这些弟子有时候虽然连同脉长老都认不太全，可符青毕竟是在这藏书楼之中名声最高的那几卷功法之一，云烟门中可是有着不少弟子都在向往着将来能否有机会，从这些人的手中继承对方所代表的功法。
正因为如此，才会出现新入门的弟子甚至连同脉长老还未认识，就已经记住这些功法形象的原因。
再看现场，有代表着圣地权力的万竹令，有代表着主峰的南宫时，也有代表着各脉的诸多长老，加上有着符青直接颁布的命令，这些心中早就窝着怒火的弟子立刻一哄而上，三两下就卸掉了楚家人的侍卫的武器，两人看护一位，就将这些人押下藏书楼，向着云烟门为其安排的客房返回。
符青收回灵符，落于慕笙身边，与一些还算熟悉的门下长老见过之后，回身示意慕笙跟随他前往藏书楼第九层。
余下弟子开始收拾残局，南宫时将满含复杂神色的目光收回，一个闪烁，就已消失。
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。
符青也不回头，一步步向上，温和的声音响起：“《冰心无垢》修炼的如何。”
言语平和，符青似乎是在以一个平辈者的身份与慕笙交谈。
“我在想您是不是看错了，我并不认为《冰心无垢》与我而言非常契合。”慕笙没敢丝毫意外，一边努力用精神力压制心中的暴戾之气，一边用不含一点感情的语气说道，“我原以为这是一部练心的功法，可当我在尝试运行功法时，我才发现，这部功法的名字就是源自修炼这部功法最基础的要求。”
“冰心无垢，才能不被外物侵染。”
慕笙对《冰心无垢》的感官本就不好，尤其是经历过刚才的事件后，他除了会因为对命运恐惧而恐惧的同时，也会因为担心自己未来某一天变得开始陌生而恐惧。
“而我做不到冰心无垢。”慕笙缓缓开口说道
符青停顿了下来，深深的注视了身后这青年的双眼好几秒种。
他轻叹一声，收回视线，一跃踏上属于第九层的地面。
“其实有一件事情你认为的并没有错。”
符青领着慕笙穿过诸多好奇目光的注视，返回来那座属于自己的破落小院，挥手让孩子放学后，他坐回慕笙第一次见到他时的位置上，将放在桌面上的书本合拢。
“《冰心无垢》确实是一部练心的功法，灵力修行对于这部功法来说只是其次。”
慕笙的双眼睁大少许，似是没有听懂符青的话语。
不过，若是慕笙转念一想，倒是会发现其实这句关于功法的猜测并没有任何错误。
对于常人而言，很难抵达冰心无垢的境界。
慕笙自认为也做不到这种程度。
这对人生阅历、经验、处世等等都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。
虽然说逼迫可以让人爆发出隐藏在体内的巨大潜力，只是慕笙并不相信这种刻意为之的追求，能够加速自身修炼无垢冰心的速度。
不仅如此，慕笙甚至有可能会执念，或是功法内的戾气影响，从而诞生出心魔。
张了张嘴，没有想到什么有力反驳话语的慕笙最终还是放弃争辩。
无论是本体还是修为，符青都已经站到了绝大部分人之前。
他的见识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般话语。
“若是闲来无事，你可以在这第九层住下，想看什么书，可以随时下楼去取，而你也可以正好趁此几乎感悟一下怎样才能形成无垢冰心。”符青将身体放正，重新摊开桌子上的书籍，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，“附近无人且没有门楣上没有刻着名字的房间，你都可以选择住下，不会有人阻拦。”
参悟功法并非一朝一夕的就能掌握。
悟性极佳者，兴许会有灵光一现，参悟一日千里的情况。
若是悟性不佳，甚至有可能在这第九层就是十几载的闭关。
正因为如此，这第九层用土墙石瓦筑造的房屋，除去本就属于这些或者功法外，也有不少是由云烟门门中弟子、长老在这里参悟功法时自行修建，日后遗留下来的屋子。
门楣刻名，则是代表这些屋子属于这些或者的功法。
即使他们的外出，也是不能让这些弟子闯入。
无人，门上又未曾刻名，自然也就代表了这些房子是由曾经的云烟门下弟子、长老所建。
慕笙行礼离去，拐出院落时，符青的身后勾勒出来了一道消瘦的身影。
头戴斗笠，身如麻杆，肤色古铜且有不少晒伤后留下的疤痕。
此人正是《浩瀚行空诀》的化形。
他从楼下纷争时就以出现，但没有主动暴露。
目送着慕笙离去，他开口说道：“要安排他进入那个房间么？”
符青的脸色难得的表现出面临困难，难易抉择的表情。
眉心紧皱，而后又在短短的几秒后舒展开来，符青缓缓说道：“不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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