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霄在水库底部看见了那把斩首斧，他的水性确实算不上好，最近的一次游泳应该是初中的游泳课。
不过凭着强化后的力量和肺活量他还是潜入水底找到了那把斧子。
水库底部应该很久没有清理了，淤泥和水草混杂在一起，梁霄握住斧柄用力往上一拉。
没拉起来，下面发出吱呀一声响，好像是什么金属摩擦的声音。
“被卡在什么里面了？”梁霄心中疑惑，以他的力量，就算是水里一块两百斤的石头都能举起来，是什么东西卡住了斧子。
他手里持续用力，脚下发出金属破碎的咔咔声响。
梁霄手腕猛地一紧，战斧“刺啦”一声好像是割开了一大块铁皮才被拔了出来。
脚下的湖泥都被带得往上一抬。
梁霄低头，在翻起的浑浊泥水之间，好像看见了大片生锈的金属。
金属下面是空的，有大量的石头压着，看起来像是辆有些生锈的车，有些小鱼在严实缝隙里游荡。
石头下面好像还压着不知道是编织布还是麻布的东西。
梁霄还想再仔细看一眼，此刻肺部的压力陡然上升，逼得他上浮。
水面之上，抽完一支烟意犹未尽的陈远看见扑腾上来的梁霄，啧啧摇头感慨：“小子，你还是得多训练啊，你看你扑腾水跟只鸡似的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梁霄上水面换了口气又一头扎了进去。
“哎哎哎？人呢？”陈远看着梁霄再次入水溅起的水花，气急败坏，“你小子是知道老子不当节度使了，就不把老子当回事了是吧？！”
三分钟后，水面再次扬起水花，一柄斩首利斧在呼啸声中破水而出。
梁霄的水性不足以支撑他拿着斧子游上来,只能把斧子往岸上扔，差点把踩着水面抽烟的陈远胯部劈开。
他飘然后退用剑身挥开水花，保证自己的烟不被打湿，同时伸左手抓住了战斧。
陈远拿着斧头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，然后伸手掂了掂。
“这里水深二十米，斧子要从水里扔出来可不容易。”陈远低头看了看水面，“可是这小子的力量评级只有3……”
“哗啦！”水面又是一声巨响，梁霄浮了上来，脸色很难看。
他的背上还绑着一个扎紧的麻袋，不过麻袋表面有些破洞，从里面还蹦出一条河鲫鱼。
“水里发现的？”陈远用两根手指拿下嘴里的烟，“这什么玩意儿？”
“一具尸骨。”梁霄简单地回答了四个字，然后指向水底，“一具藏在面包车里的尸骨。”
“杀人沉尸？”陈远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“周围的无限幻墟是利用这死鬼的怨灵形成的？那就解释得通了！一般从人死亡到诞生怨灵少说48个小时，飞机上那些人死了才不到一个小时，根本不可能形成怨灵布置幻墟。”
“解释不通。”梁霄直接用四个字把陈远后面想说的话噎住，更把前面陈远的推断全部推翻。
陈远脸色尴尬。
“我会把尸骨带回去做DNA检测，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把月欺霜他们救出来？”梁霄看着这位站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前节度使。
陈远摇头：“没必要，你太小看你们山城的战斗力了，刚开始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，现在对方应该已经退了，月欺霜在带队打反包围。”
“你能感应到？”梁霄质疑，毕竟陈远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很靠谱。
“来救你的时候，在天上看见了。”陈远用烟头指了指自己，“你到现在还没感谢叔，叔提前到了三秒！”
“首先，谢谢你提前到了三秒钟.”梁霄背着麻袋走到案上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，“其次，放手之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？！”
“我说了。”陈远郑重地回想了一下，“我说我要抽烟。”
“你也没说你要放手啊！”梁霄翻了翻白眼。
“我相信你的悟性。”陈远摸了摸自己的胡渣，“很显然，你让我失望了。”
梁霄只是没想到一个节度使会那么不靠谱，在对方的这个身份前大意了。
他没有顺着陈远的话说下去，双手捧住那还在流淌湖水的麻袋，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。
“这尸骨的主人你认识？”陈远问。
“可能吧。”梁霄就回答了三个字。
面包车，麻袋，沉尸，一切都像极了林苏雪的死亡场景。
但林苏雪说的话和陈远说的是矛盾的。
陈远说人死后需要48个小时才能产生怨灵，推断这里的幻墟是这尸骨的怨灵形成的。
但是林苏雪的怨灵明明是在幸福里公寓，她说自己在车上就因为急刹车导致头部撞击而死，死后游荡进了幸福里公寓。
而且这辆面包车沉尸的地点很蠢——水库不是自然湖体，定期有人巡查，定期做水质检测，为什么会选择把面包车扔到这里？
一个个疑团在梁霄的脑海中回荡不去，可能只能等把这具尸骨送到实验室才能得出后面的线索。
“那辆面包车你让你们队长打捞出来，然后在周围树丛里安装几个临时摄像头盯住这里，如果有怀疑对象的话，列一张表格，我们要在边关记录他们的信息。”陈远飘在梁霄背后的水面上，慢悠悠地说着。
梁霄听见这句话，心中就知道，这中年人只是随性洒脱，并不是不靠谱。
飞机迫降在水库的事情，大众迟早会得知，将面包车沉入水底的人必然会无比紧张。
因为一旦有人员失踪，肯定要派出潜水员查看水底。
那么他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。
一，转移面包车，但是这个难度太大了，周围一定都是搜救人员和现场勘查人员，根本没机会把面包车打捞出来。
二，潜逃，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。
三，过来悄悄盯着现场，一旦面包车被发现，立刻做出反应。陈远说要在树林里安装摄像头，就是要看看谁会接近盯着这个水库。
“谢谢。”梁霄抿着嘴点了点头，“我还需要一辆车把尸骨送回去。”
“救援直升机很快就到了。”陈远耸肩指着天边。
几秒后，梁霄隐隐听见了直升机的轰鸣声。
梁霄轻轻地把手放在麻袋上，轻声说了句：“走吧，不管你是谁，先带你回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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