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轻挑眉，一派地慵懒样，垂眸看向自己的手:“你觉得我在叫谁啊？”
鬼煞:“属下不认得宫熙谆。如果孟婆大人有需要，属下替你找来。”
我笑了:“不用找了，就在眼前。”
话落，我重新看向他，侧了一下头:“你躲什么啊？我不会告诉阎王的，相信我。”
他怔愣了。
我点了个头:“你也知道，是我去让阎王放你出来的，我既然救你，就绝不会害你。”
他持续怔愣中。
我说:“你坐吧。”
他站着没动。
我扶额，下了命令:“坐下。”
他坐在了我前方的凳子上，与我之间隔了一个白玉石桌。
我说:“千年前你救过我一命，是在一堆大火之中，今日我救了你，是在火海之中。你说这算不算是有缘呢？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很疑惑地看着我。
今日，是他这一千年来表情最丰富的一次。
虽然只有茫然、怔愣和疑惑。
但是，已经够多了。
这一千年来，他几乎都是面无表情。
我继续说:“千年前我还是人身时，为阿时的死哭瞎了双眼，也是你治好的。”
虽然我没有从雷神的记忆里看到他为我治好双眼这一幕，但是，一定是他治好的。
鬼煞开口了:“你想起来了？”
我淡淡摇头:“没有。”
鬼煞:“那是？”
我笑了:“若想我不知，除非你别救啊！”
鬼煞:……
我咋舌，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。
我说:“罢了罢了不逗你了，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。现在，该你告诉我一些事情的真相了。”
鬼煞问我:“什么真相？”
我说:“比如，我到底是怎么堕魔的。比如，为什么阎时非要替我担责而自封神识锁于九灯之内。还比如，你为什么要假装失忆。”
鬼煞: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摸了一下鼻尖:“就算你不知道前两件事，你总能告诉我这最后一件事吧。”
鬼煞抿了一下淡薄的唇，似乎是在犹豫。
我认真了起来:“你放心，我绝对死守秘密，你不让我说出去，我绝不透露一丝半点！”
鬼煞点了头，然后说:“你知道为何阎王要罚我去火海受刑吗？”
我蹙了眉:“兴许是怕你说出什么秘密。可是他分明又确定你失去了记忆，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你放出来了。”
鬼煞轻摇头:“他从始至终，其实都怀疑我并没有失去记忆，所以他总是，隔三差五让我喝忘情水。”
我疑惑:“可我并没有见阎王来汤池边取忘情水啊？”
鬼煞说:“阎王的实力岂是我们能够探知虚实的？他就算是每天来你的汤池边，你也不会知道是他来了。”
我眨了眨眼，这倒也是。
我疑惑了，常人，半碗忘情水都会忘记前程往事。
这鬼煞，怎么跟常人不一样？
我问他:“为什么你喝忘情水没用？”
鬼煞说:“我千年前，在人界叫宫熙谆。”
我点头，这我知道。
鬼煞继续说:“我家世代行医炼毒，我从小是泡在毒海里的，吃了无数的毒，无数的药，早就对所有药草产生了抗体。哪怕是幽冥界的忘情水，都对我丝毫不起作用。”
我咋舌，这不对啊！
他从小吃的是人界的药草，可这忘情水可是以忘川河水加上幽冥界的八十一种草药熬制的。
我问:“莫非你从小还服用过幽冥界的药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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