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茹月被她说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。
女人说完，拿起爱马仕包包，不管尚处于污浊状态的衣服，起身走人。
走到肖应时旁边，她停下脚步，对着他似笑非笑道，“肖总，钱别忘记打给我，打给关家就好。”
说完，她踩着5厘米的红色高跟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，“噔噔噔”的高跟鞋声余音绕梁。
肖应时没有去看她的背影，而是盯着桌面的咖啡渍，眼中划过凉意。
众人直到高跟鞋声消失才回过神，像是终于饱餐一顿，餍足悠哉地喝了口咖啡。
方茹月低着头眼睛狠盯着地面，牙齿紧紧咬着下唇，眼眶通红，一滴一滴的泪珠从中掉落在地，她姿态萎缩一动不动站在那。
黄坚走上前把她抱入怀中，她这才放声大哭起来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露出筋脉。
肖应时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两人，黄坚愣住。
“月月，别哭了，客人还在呢。”黄坚小声在她耳畔说。
方茹月听到果然收声，不是因为有客人，而是她想起肖总还在，她自己没了工作不要紧，不能因为她让黄坚工作也没了。
她忍住声音却止不住抽噎，黄坚只好带她去外面轻声安慰。
一场好戏结束，本就不多的客人渐渐散场。
肖应时从烟盒抽出一支烟，打火机刚发出好听的声音。
“肖总。”
宋清婉打断了他的行为。
他看了一眼周围，还有两三个客人。
他沉声笑了笑，抬起手腕看了看劳力士表，起身走向宋清婉，“到下班点了，可以请你吃个饭吗？”
宋清婉看了看古钟，5:47，她看向店长，店长对她点了点头。
老板都发话了，她还能敢留人吗？
其实宋清婉不想去，但现在这情况由不得她拒绝。
“谢谢肖总。”她对他扯了个笑脸。
肖应时看着她带着笑意的脸，不见任何委屈和不忿，他眼神变得深邃幽远，唇角微勾露出个温润的笑容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他问她。
“都可以。”
两人走到门口，看到黄坚还在轻声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方茹月。
肖应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喜，但很快那抹情绪就消失不见。
他对宋清婉说道，“过来。”
宋清婉不明所以，跟着他走到两人面前。
方茹月正低头抹着眼泪，突然眼前出现一双漆黑噌亮的皮鞋。
她愣愣抬头，看到肖应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她懦懦起身，双手无意识的抓着裙角，“肖总。”
黄坚跟着起身。
“你不觉得你还需要跟一个人道歉吗？”肖应时淡声道。
方茹月一愣，看向他身边站立的宋清婉，捏着裙子的手更加用力，仿佛要将它撕碎。
但这次她没做犹豫，也不问原因，很快向宋清婉道歉。
宋清婉稍微侧了侧身子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肖应时这才满意，对二人懒得多费唇舌，带着宋清婉离去。
方茹月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直到车子离开，看不见车影。
*
车上，肖应时瞥了眼宋清婉安静的侧脸，终究忍不住问道，“不生气？”
“谁？”女人语气平静，静静望着车外没回头。
肖应时无声笑了笑，“不生方茹月的气我还能理解，关小姐的气也不生？”
她回头看他，不答反问，“肖总不生气？关小姐可是没给您一点面子，还让那么多人看了您的戏。”
肖应时闷声笑了下，“说的也是，要是生气的话，我估计我们俩也不用吃饭了。”
宋清婉淡笑不语。
“你今天处理的很好，反应迅速，态度诚恳。”肖应时发自真心地夸赞她。
该说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吗？肖应时内心轻笑了下。
“都是您和店长教得好。”
肖应时听到爽朗一笑，“清婉，你真的很聪明。”
如果是一般人，给的回答可能是“都是我应该做的”或者是“谢谢您的夸奖”，而宋清婉面对他的夸奖，不谦虚也不邀功，总是把上级放在前面，意思是无论她做的多么优秀都是上级管理得当，慧眼识人。
坦白说，即使作为领导，肖应时也是很欣赏她的，他相信假以时日，给她足够的机会，她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。
想到这里，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期待。
车子很快来到一家西餐厅，肖应时给宋清婉开副驾驶的门，她轻声谢过。
她看了眼店名，是一串英文名。
“肖总吃饭还要到别人家吃的吗？”
她开了个玩笑，想来下午的事是真的对她没有影响。
“偶尔也要换换口味，而且，别人家的饭总比自己家的香。”肖应时眼眸深邃地望进宋清婉的一汪清泉。
“是吗？”宋清婉不太认同他后半句，她觉得她妈妈做的饭比外面的好吃。
“你试过就知道了。”肖应时嘴角含笑。
两人向室内走去，门口的服务生给他们引路。
到了位置，肖应时颇具绅士风范地给她移开座位，请她坐下，随后自己坐在她对面。
服务生拿着菜单疑惑的看了眼肖应时，肖应时轻抬下颚，“给她，女士先点。”
宋清婉翻开菜单，大致浏览了一下，随意点了道菜。
“请问需要什么饮品？”服务生问道。
“白水就可以，谢谢。”
说完宋清婉将菜单递给肖应时，肖应时却反手还给服务生，“跟她来份一样的。”
“好的，两位稍等。”
宋清婉抿起唇看了他一眼。
“怎么？”肖应时松了松有些束缚的领口。
“幸好我没点沙拉，不然就得委屈您跟我一起吃草了。”
“有美女相伴，吃草又何妨。”
这话宋清婉接不了，她一笑而过。
这个桌位的位置很好，靠窗，他们在五楼，现在天色尚早，夜色还未真正降临，不然他们这个位置应当可以看到辉煌璀璨的夜景。
宋清婉漫无目的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道。
绿灯变红，车流按下暂停键。
一个人拉着东西走过斑马线。
宋清婉望着那个人出神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肖应时看她好似盯着某个地方出神，他侧身向她视线的方向望去，什么也没有。
红灯已跳到绿灯，车道已恢复原样。
“嗯？没什么。”宋清婉回过神。
恰巧菜已经端上来，肖应时便不再多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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