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尹凝然两手撑在洗手台上狂吐不止。
虽然这次只有一杯，但是度数高，她以前从未接触过度数这么高的酒，胃里又没什么东西垫着，喝下去浑身就像是起火了一样，又干又难受。
镜子前的女孩脸颊红扑扑的，一双大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汽，雾蒙蒙的。
缓了一阵，又掏出口红来对着镜子补了个妆，刚才口红都被男人亲花了，再仔细一瞧，唇角果然有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子。
破皮了。
这男人真是属狗的！
尹凝然掬起一捧水来洗了把脸，又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工作服，然后踩着高跟鞋走出去。
刚出了洗手间，手腕忽然被人攥住用力往旁边一带，尹凝然冷不丁吓了一跳，以为是哪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哥喝多了想调戏她，这种事她之前不是没遇到过。
刚准备出声喊人，男人大掌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“是我，别叫。”
她瞪大了一双含水的杏眸，努力看清了面前人的相貌，吃了一惊，“时先生？”
他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？
男人攥着她的手腕转身进了一个小黑屋，随手带上身后的门。
这是个储物间，平时用来放置清洁工具的地方，和洗手间紧挨着，头顶吊灯坏了，还没来得及维修，里面有些黑，平时很少会有人进来。
时知宴今晚喝得不少，尹凝然一下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，二人挨得极近，他的黑裤紧紧贴着她的裙子，她吓得直往后躲。
她退一步，男人就逼近一步，呵出的温热气息就喷洒在她耳畔，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。
退无可退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时知宴一手扣住她的腰，霸道地圈住女孩的腰身，身子贴上她，让她无法逃走。
大手抚上女孩光洁的脸蛋，来回摩挲着，嗓音清冷低沉，神情晦暗不明。
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。
“什……什么……”
尹凝然一颗心怦怦直跳，被迫仰着头，不能慌，不能慌，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我不明白时先生你的意思。”
好，很好。
都到这个时候了，还在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男人冷笑一声，大手用了些力道，忽然用力向下掐住了她的脖子，手臂上青筋暴起，一股戾气直直冲上他的胸口。
开口带了几分邪魅，逼问怀里轻轻颤抖的人儿，“我说，什么时候背着我和迟聿衡在一起的？”
“第一次是不是给他了？”
“说话！”
尹凝然感觉自己快上不来气了，眼角逼出了泪花，死死咬着唇，“我没有……和他在一起过……”
时知宴胸口剧烈起伏着，手上力道不减，闭了闭眼，为什么，为什么，她到现在还是不肯和他说实话？
他究竟哪一点比不上迟聿衡？
他能给的，他一样可以给的了她。
尹凝然感觉自己快被他掐死了，闭上眼睛，不说话，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，一滴滚烫的泪珠不偏不倚砸在男人手背上，烫得他脊背一僵。
“凝凝，凝凝——”
就在这时迟聿衡的声音从走廊另一侧传来，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似乎是停在了洗手间门口，“凝凝，你在里面吗？”
声音带了几分焦急，“你怎么样，还好吗？”
“都找来了，还说没有，”时知宴压低了音量在她耳边，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，“看样子，他很在乎你是不是？”
外面的人还一脸焦急地在门口来回徘徊着，“凝凝，你还在吗？”
里面半天没有人回应，脚步声又渐渐远去。
似乎是往另一边找去了。
感受到怀里的女孩身子逐渐瘫软，时知宴放开了她，下一秒怀里的人因为脱力身子顺着墙壁逐渐滑下去，时知宴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。
尹凝然感觉自己快不行了，头很晕，胸口因为缺氧喘不过气来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，就像一条濒死的鱼。
不知怎么忽然间又能呼吸了，两手摸着脖子用力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……”
身体顺着瓷砖慢慢滑落到地上，她忽然好紧张，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，刚才差一点就被迟聿衡发现了，真的好险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被迟聿衡撞见她和时知晏在一块，明明她和迟聿衡也不是恋人关系。
时知宴也随之半蹲在她身前，大手撩起她的长发，“凝凝，刚才很刺激是不是？”
低头凑近她，距离她侧脸不过几公分，“他走了，很失望是不是？”
方才在包厢听到迟聿衡一声声唤她凝凝，好亲昵的称呼，他只觉胸腔内一阵怒火翻涌。
还有一想到她的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，时知宴感觉自己快要嫉妒疯了。
刚才有那么一瞬间，他真恨不得掐死她，可是最后又舍不得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，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刻，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。
时知宴眯了眯眼，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是真喝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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