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握紧了手中的圆盘，真诚地向鹤老道：“谢谢！”
“小女娃，先别忙道谢。”鹤老不知道何时摸出了一个大烟杆子，随意地在墙上磕了磕，烟丝无火自燃，慢慢飘出白雾。
他深吸了一口，一脸餍足，“小女娃，上品灵器都并非死物。它只是此刻选择了你，若是某一天它对你不再信任，也会自行离开……所以，日后如何，全凭造化，怪不得别人。”
鹤老的一双绿瞳望向楚澜，意味深长。
楚澜懂事地点点头，“老先生，我一共需要给您多少灵石？”
“不必了，这本就是属于你和御阵盘机缘。小老儿只是受天道启示炼就不同的法器，并帮它们去到该去的人身边罢了。”
楚澜听罢也不勉强，她知道此时顺应鹤老的好意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。
于是她虔诚躬身，深深向鹤老再次行礼拜谢。
红玉见楚澜对这件上品灵器很是满意的模样，心情也轻松起来，看着鹤老也顺眼了几分。
她看见鹤老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，于是也从自己的腰间解下她这次从师门带出来的百仙酿，向鹤老抛去，
“老头儿，这可是我们宗门难得的佳酿，百年才能出这么一点儿。”
鹤老是个嗜酒如命的人，见红玉主动示好，也不跟她客气，拧开酒壶深深吸了一口酒香，“的确是好酒！”
他又将酒壶在手掂掂了掂分量，看红玉的眼神也平和了几分，随后他拿着烟斗磕向着黑洞洞的炼器窟磕了磕，从炼器窟中掉落出两个丝制的绿色暗纹布袋。
“这是如意囊，你俩拿去吧。”
“哟，老头！这是送给我和小楚澜的吗！”红玉有些兴奋地上去捡起布袋。
“这是小老儿炼的不入流的小玩意儿，就当是这酒的谢礼。如意囊储物可以掩藏灵物的气息，隐匿形迹，只需与它滴血相契，它便永远只能为你所用，是别人偷抢不去的。”
红玉将其中一只递给楚澜后，自己兴致勃勃地咬破手指就与如意囊相契。
血丝融入，绿色的暗纹微微闪了闪，恢复如初。
楚澜也是一样操作，与如意囊相契成功，她把五十万上品灵石和灵源瓶、御阵盘统统装入后，心念一动，如意囊便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中。
红玉对此也是啧啧称奇，大大咧咧地一拍鹤老的肩膀：“谢谢你啊，鹤老头。”
“粗俗。”鹤老板着脸，用烟斗把红玉的手从肩头扒拉下去，眯着一双绿瞳，继续吞云吐雾，目光却一直落在楚澜身上。
隔着白烟让人看不清鹤老的神情，只听到他若有似无地道了句：“这小女娃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……”
*
出了炼器铺，身后的景象又变成了仙阙坊的死胡同。
“小楚澜，今日花灯节，许多平日游走在四海八荒的小商贩也会聚集在仙阙坊，我们好好逛逛。”
楚澜抬头望去，天色居然已经暗了下来。
浮在空中的花灯依次亮了起来，微风拂过，花灯轻轻摇曳，旋转着洒下片片柔和的光影。
星星点点的光在她的眼中绽放，这是她前世梦寐以求想看到的光景。
如今她就站在仙阙坊的街上，凤箫声动，玉壶光转，空气中浮动着隐隐的酒香，身边游人相携往来，时有孩童提着花灯在人群中嬉闹而过。
原来独自来看，此番景色亦是如此惊艳动人。
修真之路漫漫，有人为伴是一种幸运，可是万千美景却不会因为只有你一人欣赏，而失去它原本的精彩。
她忽然展眉，无声一笑，从自嘲到释然。
虽然不甘和仇恨她未忘却，但是她觉得前世那个怯弱得不敢独自站出来的楚澜已经离她很远了。
她缓缓闭上眼睛，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，感受着此刻微风拂面的温柔。
红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身边，没有半分阻止或是打扰之意，直至楚澜睁开眼，笑着道：“红玉姐姐，我们走吧。”
二人在仙阙坊停停走走，红玉从摊贩手中收来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儿。
楚澜却是一直在留意各种各样的书摊，每每路过一个书摊她都会上去认认真真地翻一翻。
“小楚澜，你到底在找什么书？”红玉见她已经寻了好几个书摊，但却一本也没买，不禁心生好奇，“花灯节的摊贩虽多，但大都是些浪荡游历的行脚商，不可能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。”
“红玉姐姐，我们去那个书摊看看。”楚澜伸手拉住正想继续往前走的红玉，手指向街尾一处略显寒酸的地摊。
那个地摊就在地上铺着一块脏兮兮的油布，上面随意散乱着放着几本书。
一个看着不过七八岁，身穿藕粉色衣裙，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地摊前的小马扎上，一手拿着糖葫芦，一手摆弄着八足蟹灯，百无聊赖。
楚澜刚刚就察觉到这个小女孩眼里，看到孩童嬉闹而过时的渴望，可她却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摊前，半分没有要离开书摊独自去玩耍的意思。
“小妹妹，今日花灯节，你怎么不去玩儿，守着这个书摊？”
楚澜走到书摊前，蹲下身子，与小女孩对视，展颜一笑。
小女孩看来人是两个和蔼的大姐姐，也不设防，瘪瘪嘴，声音委屈道：“爷爷说让我把书都卖了，才能去玩儿。”
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楚澜心里一软，可能是大人忙别的去了，实在无人，才让孩子看着书摊。
她语气也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：“那这些书怎么卖？”
“爷爷说了，来人要买就全部一起买走，不能挑选，一共一百枚上品灵石，谢绝还价。”
红玉闻言瞪大眼，上手将地摊上看着又破又旧的书快速地翻看了几本：“一百枚上品灵石？你这是打算明抢呀？《如何从炼气到化神》《灵药大全》《修真者的自我修养》这都不是什么难得的书籍，更不是什么珍本孤本，还有这……”
红玉的声音戛然而止，看着手中的一本书脸色古怪，楚澜凑过去一看，封面几个大字，《求您疼疼我：禁欲掌门的魅惑小娇妻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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