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门开启，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我几乎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。
程羽的手紧紧握着我的，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，这让我略微安心了些。
一路行至金銮殿，两旁站立的侍卫神色肃穆，仿佛雕塑一般，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，又迅速移开，那眼神中，分明带着一丝轻蔑。
金銮殿内，气氛异常压抑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旁，低着头，窃窃私语，偶尔投向我的目光，都带着审视和怀疑。
孙大臣站在最前列，他今日穿着一身绯红色官服，愈发显得气度不凡，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，眼神里满是轻蔑和挑衅。
我的心头一沉，看来今日这场仗，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。
我缓步走向殿中央，向皇帝行礼。
“臣女田悦，参见皇上。”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，却显得有些单薄无力。
皇帝端坐在龙椅上，面色阴沉，看不出喜怒。他只是微微颔首，示意我起身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从袖中取出账册，双手呈上。
“皇上，臣女今日前来，是为了揭露孙大臣贪赃枉法的罪行！”我的声音掷地有声，在大殿中回荡。
话音刚落，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
孙大臣脸上的冷笑更甚，他上前一步，厉声道：“田悦，你血口喷人！这账册分明是你伪造的，意图扰乱朝堂！”
“臣附议！”“臣也附议！”几个大臣立刻站出来附和，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，气势十足。
我环顾四周，发现不少大臣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，仿佛我已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。
我感觉到程羽的手不自觉地收紧，他的担忧显而易见。
旁边赵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，分明带着一丝怜悯。
我心中冷笑，这分明是一场早已布置好的局，就等着我往里跳。
李贵妃坐在皇帝身旁，她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，雍容华贵，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周侍卫站在皇帝身后，面无表情，但我知道，他绝对是孙大臣的人。
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压力，我却没有丝毫慌乱。
我抬起头，直视着孙大臣，语气平静而坚定。
“孙大人，你说这账册是伪造的，可有证据？”
孙大臣冷哼一声，“这账册来路不明，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！”
我微微一笑，不急不缓地说：“皇上，臣女请求与孙大臣单独对质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，殿内再次一片哗然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，就连皇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孙大臣更是愣住了，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“准奏。”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我看向孙大臣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孙大人，请吧……”孙大臣脸色铁青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拂袖而去。
我紧随其后，心中却毫无波澜。
这场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御书房内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孙大臣背对着我，负手而立，背影僵硬，仿佛一尊雕塑。
“田悦，你究竟想干什么？”孙大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我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走到书桌前，拿起一方砚台，细细摩挲着。
这砚台质地温润，触感细腻，一看便知价值不菲。
我轻笑一声，将砚台轻轻放下，“孙大人，这砚台，可是上好的端砚？”
孙大臣猛地转过身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“你…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只是好奇，以孙大人的俸禄，如何能买得起如此珍贵的砚台？”我语气轻柔，却字字诛心。
孙大臣脸色愈发难看，他强作镇定，“这…这是皇上赏赐的。”
我挑了挑眉，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，“是吗？那孙大人能否解释一下，这册子上记载的，您在江南置办的良田美宅，又是从何而来？”
孙大臣的瞳孔猛地收缩，他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册子，嘴唇颤抖着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我将册子轻轻放在桌上，语气依旧平静，“孙大人，这上面记载的每一笔账目，都清晰明了，您还要继续狡辩吗？”
我从怀中掏出另一本账册，这是我根据现代的复式记账法整理出来的，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孙大臣这些年贪污的每一笔款项，以及他用来掩盖罪行的各种手段。
我将账册摊开，指着其中一笔款项说道：“孙大人，您看，这笔银两，分明是从赈灾款中挪用的，您敢说，这与您无关吗？”
孙大臣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，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要辩解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。
我步步紧逼，将他逼到墙角，让他无处可逃。
我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，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感，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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