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都是九皇子告诉爹的？”长安想着，既然所有事情，都是皇上偷偷进行的，那么当时在场的，自然只有皇上与北冥玹二人，“两次验血，不一样，那又是谁做的手脚？”
“对，是他告诉我的，但是第二次验血的时候，为父和太后都在场。”顾清风说，
“在同年，也就是送他回来后，为父再次回到边境，那是俊海战役，全军覆没，为父被囚禁了三年。
三年后为父回家，他会时不时的来看为父，无论为父搭理不搭理他，他都会陪为父说会话。
从偶尔来，慢慢到经常来，甚至有时候一连几天不曾离开。
接触的时间长了，偶然发现皇上放为父回来，或许他在其中做了什么，那个时候他才八岁，为父旁敲侧在问过，但是他从未承认。并且为父发现，再每年你娘忌日的时候，他都会坟前上柱香。”
“竟然是他？”长安诧异，“每年娘的忌日的时候，惋心姑姑带我去，都会看到有人去过的痕迹。
一开始我以为是爹，但是姑姑告诉我，不会是爹。
惋心姑姑说有两年，在娘的忌日那天，她会好好的守上一整天，但是每次都会，不知不觉的睡着，醒来后，便发现已经有人给娘上过香了。再后来，姑姑干脆不再寻那人了。”
“嗯。被我正好撞到了。”顾清风笑道，“九皇子是个重情义，之恩图报的人。
这么多年的相处，我与他之间的感情，犹如朋友，父子。”
长安可以理解，可是仔细想想，这么多年以来，自己在府上的日子，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埋怨嫉妒，“爹与他的感情，比女儿的还要深吧。”
“是爹的不对。”顾清风眼里有愧疚，“以后不会了，爹补偿你。”
“女儿说笑的。”长安立刻说道，“爹不要往心里去，其实换个角度想想，这么多年里，女儿何曾陪过爹？所以说因果循环，有得有失，女儿不怨爹的。”
顾清风微笑，可他的眼眸中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担忧，“爹始终是亏欠你的，以后有什么事情告诉爹，爹替你做主，不会在让任何人欺负你。”
“好。”长安眼眸含泪，用力的点点头，心里想到，其实爹一直在帮自己，一直在劝说自己，只不过前世自己任性没有听而已，“女儿一定听爹的。”
“那就告诉爹，为什么捏造，空白圣旨一说？”顾清风脸上便的严肃起来，“你这样会让自己很危险，若是被你祖父知道更加的不妥。”
长安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对顾清风说。
良久，顾长安开口，“为了引起北冥夜与太子的注意，为了让皇上清楚的知道，四皇子有意与太子争抢皇位，更为了让皇上不把我嫁于太子。”
“即便如此，亦会有其他的办法。”顾清风不理解，“哪怕是为了帮九皇子，爹也不愿意，让你拿自己当做诱饵，况且皇上本就偏爱太。若是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长安打断顾清风的话，她肯定，“皇上的御下之术，很高明，玩儿起平衡来是一套接着一套。
他虽然偏爱太子，但也不会让太子一家独大，如今朝堂上三股势力，
以大皇子，太子，四皇子为首，形成了三国鼎足之事。
皇上用他们三股力量互相牵制。若是没有这份圣旨，说不定皇上哪一天头脑一热，把我嫁于太子亦是说不定的，，毕竟以前，我在人们眼中是个丑八怪，
但是现在我可是标准的美娇娘，尤其是太子本就好色。所以，女儿如此做，不只是为了让九皇子渔翁得利，更是为了自己。”
“你懂得为自己考虑，为父也就放心了。”顾清风这才露出笑容，“如今那份假的圣旨，在皇上面前烧毁，然而皇上却不准备让人知道，你可明白皇上的意思？”
“明白。”长安说道，“皇上要把女儿当探路石。”
“是啊。”顾清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，“长安，这段时间，爹一直有种感觉，只是不知道是否正确。
爹总觉你是在针对四皇子与你堂姐，可是思来想去又觉得缺点什么，你可否为爹解惑？”
长安愣住，她没有想到，爹会看的那样清楚。
她的心里是忐忑的，不知如何说，难道真的要告诉爹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？
长安犹豫，纠结，可是眼前的人，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，“不知道女儿的话，爹是否能够接受？”
顾清风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，尤其此时，长安眼眸里有期待，亦有犹豫。
他知道长安需要自己替她做个决定，想听或是不听，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爹对玄学了解多少？”长安试探着问，她不敢直接说出，自己已经死过，又活过来的事实，她怕父亲接受不了。
“玄之又玄。”顾清风直视着长安的眼眸，“玄，谓之深者也。玄者，无形之类，自然之根;作于太始，莫之能先。”
“那也就是说，爹是认同玄学的。女儿亦是知道爹对于阴阳轮回是宁可信其有的。不知道爹，是否期待过与娘来世重相聚。”
长安微笑，她说的是真心话，亦是试探，试探顾清风是否真的可以接受，死而复生，轮回不息的说法。
“有。”顾清风肯定，“为父的师父，崇尚玄学。他与浮游大师，是同门师兄弟。一道一僧。浮游大师预言，我与你娘的因缘可续。”
长安深深呼吸一口气，一抹笑意淡淡的从唇畔晕开，“那么……女儿曾，死于元启二十三年，中秋夜。重生于今年上个月初。”
半晌，就在长安以为，顾清风被吓到的那一刻。
他才开口问道，“死因！”
顾清风说的是那般的风轻云淡，表面看来似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时，然而在没有人看到的衣袖当中，却是紧紧攥着的拳头。
“皇室记载，顾长安，顾雄老将军之内孙，皇四子北冥夜之正妻，于元启二十三年，中秋夜，因意外走水，不幸葬身火海。”长安冷笑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恨意。
“是北冥夜？”顾清风试探问道，“因为你外祖父不愿出兵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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