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良哥，你说啊！耗子人呢！”说着我朝身子底下的建辉来了两巴掌。
良哥把头默默转向一边，用手指了指墙角。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，地上有一副担架，上面用白布盖着。
我松开了贱辉，一脚把他踢出去老远。看着墙角的担架，“你说他是耗子他就是耗子了？”
但没有人理我，只有四小龙从身后扶住我。
我慢慢走上前，轻轻掀开盖着的白布。耗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，没有说话。
“装尼玛呐！死耗子，快点给老子爬起来！”说着我用脚踢了耗子两脚。
耗子还是没有动静，我哭了，但没有出声。只是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溢出，我仿佛又看见耗子爬起来在我身边说道，“又被我骗了吧，看你那点出息！老猛！”
结果他真的就躺在那儿了，平时叽叽喳喳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，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铁家四兄弟在身后没有哭，但都红了眼眶。
“呼！”我蹲下身子来，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。
耗子腹部中了三枪，背后中了两枪。我看了，这些都不是致命伤。只要短时间内赶到医院的话，都没有生命危险。那就说明，耗子是被人拖住了。
我又看了看其他地方，都没有伤口，看来耗子是失血过多。
我看向了耗子的手，他手心里似乎握着个什么东西。打开一看，是一枚纽扣。我没有说话，默默揣进了兜里。
给耗子把布盖了上去，我退回了原地。“给个解释吧，良哥，谁干的！”
“是他不听指挥，擅自行动！”一直没动作的大头说了句。
我摇了摇头，“呵，擅自行动是吗？”接着朝着大头的脸一拳砸了过去。
大头没料到我有这个胆子，顿时向后退了几步，抬起头时已经鼻血直流。
“你他妈的！”
他还想上，却是被马良拦了下来。
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“良哥！”
“我说！滚出去！”马良脸上此刻终于有了些许怒意。
“李猛，让你的人也出去吧！”
我向四人挥了挥手，四人顿时像机器一样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说吧！”
“不管怎么说，耗子这样，我这个当大哥的难辞其咎。你想要什么补偿，开个价吧！”马良这老杂碎真的以为什么事儿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。
我从桌上拿了根烟，点了起来。太久没抽了，嗓子干疼，喉咙里似乎有股气呼不出来。
“你给耗子派了什么任务？”
“这条线一直都是他在做的，今天我隐约感觉不对劲儿就想让他撤回来！但他说买家已经到了，没多大问题。结果不一会儿，条子就到那儿了！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，等我带人赶过去时，人已经不行了！”
马良说话时，我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，我要看看这老杂碎有没有在说谎。可惜，从他眼睛里我看不出任何东西。
“这批货运到哪里？”对于他说的买家什么的，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什么。
“满市。”
“有多少人清楚你们这次行动！”
“除了我，大头，耗子，辉子。没人知道。”
“良哥，耗子和我比亲兄弟还亲！你明白吗？”我踩了踩剩下的半截烟。
他没说话，也点了一支烟。
“谁干的我一定会查出来，还有良哥，那个蔷薇是你的人吧！郑成也是吧！”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。
这老逼登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，“没错。”
但这远远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，我以为我点破了他。他应该会恼羞成怒，一股脑将我干掉。
却不曾想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接着说道。“烈焰的场子以后就归你了，还有耗子以前的洗脚城。麻将馆我要收回来。”
“谢谢良哥！”他这次说的归我，就是完全属于我了，没有什么抽水的说法了。
我突然一口应下，反倒是让他有点吃不准。因为我知道，我现在一没钱二没势，要想帮耗子报仇简直就是屁话！
“李猛，我再问你一遍，要不要考虑以后跟我干？”我真不知道他这个心是怎么长得，耗子的尸体这会儿还冷冰冰的躺在那儿，他竟然就又要开始招纳我了。
“多谢良哥，等把耗子的事情处理完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！”等把耗子的事情处理完，老子他妈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你！
“行，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，我让大头和辉子的人配合你！”说完这句话马良转过了身。
“多谢良哥！”
我把耗子一把背在了背上，耗子，老猛带你回家！
回去以后，我找人将耗子体内的子弹取了出来，是条子的的枪没错。54式手枪，装备762x25毫米子弹，仿的是苏联托卡列夫手枪弹，条子专用。
送耗子回乡那一天，他妈哭得已经不成人样了。我没和他们说耗子是被人用枪打死的，只是说出了车祸。让殡仪馆的人补了补，穿上衣服看不出来。我妈来参加了葬礼，在一旁不停的安慰着耗子他妈。
回去的前一天，我带上了两瓶牛栏山，一包红塔山。去了耗子的墓地，陪他说了一夜的话。
“耗子啊，以前我们想抽但买不起的烟，今天老猛给你带来了！”
“你看，这牛栏山是不是还是那味儿！”
“你为什么不听老猛的话！那个玩意儿是万万不能碰的！”
“耗子你放心！我李猛对天发誓，不报此仇，誓不为人！”
“以后的话，你妈，就是我妈！”
在坟头睡了一夜，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，我的眼睛还是肿的。
“猛哥！”
我抬起头来一看，是耗子的妹妹，宋菲。
“小菲，对不起，我。是我没有照顾好耗子！”
宋菲却是摇了摇头，说不怪我，知道他哥是被人杀的。
我一惊，正想开口询问时，她莫名其妙的说了句。
“我已经上大学啦，猛哥，念的是法律。”
我很久以后才明白，宋菲对我说这句话的含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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