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安静的吃完了药。
“可以把我放到床上吗？我想休息了。这个轮椅有自动升降的，一会儿你帮我抬腿到床上就可以了。”他平静的看着她。
“好，”这本来就是护工工作的一部分，虽然她只是一个喂药的，但面对这样的请求她没办法拒绝。
艰难地帮助三号把上半身移动到床上，何玉很累，毕竟对方是一个成年男性。
再将腿在床上放好，何玉擦了擦汗，又帮三号掖好被角。
逆光之下，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歧视和同情，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。
［想要她再靠近一点］
三号这样想着。
下一秒，不知道踩滑什么，何玉的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了三号的身上。
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，何玉连忙起身，“对不起，没压到你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
确保他确实没事后，何玉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病房。
病房4。
“吃药时间到了。”何玉进门的时候看见四号正躺在床上看书。
“谢谢，”他接过何玉递过来的药和水，这个过程中四号不小心碰到了何玉的指尖。
不知道是不是何玉的错觉，他似乎颤抖了一下，应该是不习惯碰到别人吧。何玉心想。
刚把东西摆放好，她感觉到身后有人，一转头，是四号。
何玉被吓了一跳，心跳加速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她说了一句，准备去拿托盘。
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抵到不远的墙上。
四号俯身，在她的颈边嗅了嗅，“好闻，怪不得他喜欢。我也喜欢。”
何玉想挣脱，但她的力气太小，根本挣脱不开，“放开我！”
她的呼叫器在口袋里。
四号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，何玉有些站立不稳了。
四号挑挑眉，凑近她的耳朵说着什么。
何玉真后悔刚刚没有想到给他胯下来一下。
何玉的手上由于她的挣扎已经出现了红痕。
四号放开了搂住她腰间的手，转而解开了何玉衣服的一颗扣子，感受到脑海里传来的疼痛，四号笑了一声，低头咬在了她的锁骨处。
“唔……”何玉疼得闷哼一声，却没有力气推开他。
四号顿了顿，眼前白皙的肌肤让他有些不知所措，下意识的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咬出血的地方。
何玉察觉到男人的手不再那么紧了，她用尽自己的力气推开他，自己瘫坐在地。
四号上前一步准备去扶她，何玉蜷缩着身体，明显不想他的靠近。
哪怕她知道，刚刚是另外一个人格做的事。
四号退后了几步，“……抱歉。”
何玉没说话。
一会儿之后，当身体有了一点力气之后，何玉扣上了扣子，站起来拿起托盘，准备离开。
而四号还站在刚刚站的位置，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没事，我知道不是你。”何玉背着他，说完这句话就打开门离开了。
四号舔了舔嘴角，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血液，现在他依旧是主人格。
病房5。
“娘子。”
刚进去，何玉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，男人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，说出的话仿佛有绵绵情意。
何玉差点把手里的托盘甩出去，还好关键时刻想起了病房五的病人有幻想症，这才稳了下来，但是有点腿软。
“你先放开我，我们先吃药好吗？”何玉试图劝说他。
于是男人放开了她的腰，看出她有点不适，五号接过她手里的托盘，扶着她走到了床边，让她坐下，然后把托盘放在了不远的桌子上。
“谢谢，”何玉说了一句。
“你以前从来不和我说谢谢的！”他的语气有几分委屈。
何玉愣了一下，“抱歉。”
这下男人更委屈了，他拉着何玉的手，将何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。
“我哪里做错了，娘子和我说，就是别疏远我。”
何玉抽了抽手，没抽动。
……
“你先把药吃了。”
“好。”五号点点头，很迅速的把药吃了。
“娘子，你要去哪？”
准备拿着托盘离开的何玉一愣，“我出去有点事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我不让你走了。”五号说着，又准备抱住她。
还好何玉这次闪的快，五号扑了个空。
“我会等你的。”
刚刚走出门外，在关门的一瞬间何玉听到了五号的话。
她吐出一口气，还好马上要结束了。
病房6。
其实之前的护工都只是把药放在了门口就走了，更别说和他对视了。
当然也有人进来过，但是6号病人自己蜷缩在角落，别说对视了，你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。
有人尝试过去触碰他，不过结果……
没过几天，外界就传言这些人辞职回家了。
但这一切何玉都不知道。
进了房间，何玉看到一个有些消瘦的人蜷缩在床上。
放下托盘，何玉坐到了床边。
［这怎么对视？］
何玉想了想，还是不知道怎么弄。
就在这时，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她的衣角。
“你好？”何玉试探性叫了一句。
没有回应。
“可以抬头看看我吗？”
男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她。
何玉看着他的眼睛，两个人就这样开始对视着。
直到眼睛都感觉到了酸涩，何玉估摸着时间应该够了，于是拿起旁边的药，递给他。
六号乖乖的吃完药。
“躺下休息吧，”何玉说道。
六号乖乖的躺下。
“别走……”细弱的声音传来，要不是这个空间足够安静，她还真不一定能听见。
“好好睡觉，”何玉的声音很温柔，却不是他想听到的。
衣角被扯走，他的目光又暗淡了下来。
那个人又走出了他的世界。
何玉看他这个样子，没忍住，偷偷从兜里将自己钥匙上挂着的小兔子拿了出来，放在了刚刚六号拽着自己的那只手里。
“它会陪着你的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去看六号，拿了托盘快速离开了。
“要是你也像这只兔子一样就好了……”六号握紧了小兔子布偶，哪里还看得出一点自闭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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