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宋如棠起了个大早，只可惜秦夫人一早就出门了，秦钰明斜靠在门框上，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些莫名其妙的醋意：
“晚上麻烦你晚走些，我娘亲约你到小楼一叙。”
宋如棠抬头看着他，心头的疑惑愈发深重，想着先探一探秦钰明的口风，发问道：
“是为了何事？”
“她不肯跟我说，眼见着那亲热劲都要将你认作闺女了，我这屁股伤还没好呢，嘶——”
秦钰明捂着屁股呲着牙离开，留下宋如棠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不是，她是怎么招惹这娘俩了，让他俩态度一个赛一个的不对劲？
摇摇头，暂且将这疑惑抛在脑后，走进厨房里头喊了厨子出来：
“怎么着，今儿怎么出摊晚了些？”
厨子顶着一对黑眼圈走了出来，看见宋如棠，一个没忍住，张嘴就打了个大哈欠：
“害，别提了，昨儿掌柜的和秦夫人吵了一晚上，那声音可别提多大了。”
说到八卦，宋如棠可就来劲了，恍然大悟道：
“怪不得掌柜的脸色臭成那样，原来是母子俩闹别扭了。”
“那哪是闹别扭？”厨子满脸不赞成，眉飞色舞描述着昨晚的场景：
“好家伙，那娘俩差点就把屋子给掀了，您是不知道，当时……”
“怎么，不想干了？跟着你美妞师傅单飞呗？”
秦钰明幽幽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上方响起，把厨子吓了一大跳，连滚带爬地跑去拾掇东西。
宋如棠作为合作者自然不怕他，慢悠悠带着厨子腌好了肉，对秦夫人的身份更添一层怀疑。
这年头，能日日搞到肉的人可不多，这肉看起来新鲜的很，日日从远处运过来是不可能的，山上野物又精得很，若没有什么金手指的话，那她只能猜测秦夫人身手异于常人，能力超群。
先将秦夫人这事抛在脑后，把肉腌好了，宋如棠正串着串，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。
这年代，还不知道大家对肥肠的接受程度如何，要是做好了一堆结果没人买，那得多尴尬？
厨子也有这担忧，想了想道：
“虽然这烤肥肠味道属实不错，可听起来总是带着些浊气，不知能不能卖得出去？”
宋如棠想了想：“设一个竹筒，里边放上些，免费试吃。”
“这倒也是，味道铁定是极好的，掌柜的说了，这东西收拾起来麻烦得很，还要费那么多面醋水去洗它，要再添上些，收三十文一串。”
宋如棠被这价钱惊了一跳：
“这要价可是贵的离谱，他疯了？”
三十文钱都够买好些肉了，拿这么高的价标到一根小肥肠上，秦钰明疯了？安平郡的百姓就真甘心当这冤大头？
“您不当家怕是不知道，外头米面已经涨到五十文一斤了，就这还难买呢，要不是夫人有本事，我们这家小饭馆早就因为缺粮关门了。”
宋如棠心头疑团越来越大。
这秦夫人到底有什么来头，能有这种通天的本事让饭馆依然能够经营住？
厨子一边串着串，一边诉苦道：
“先前掌柜的倒是也试着压价，可一便宜，倒都不敢买了，以为我们拿了老鼠肉冒充好肉呢！
您没见您刚来的那天，店里头一个客人都没有？都是叫这灾荒和老鼠肉给害的！”
正想着，厨子收拾好了东西，喊了她一声：
“师傅，咱们走吧，您也不用怕，要是都嫌价高卖不出去，咱们自己留着吃便是，赚不赚钱倒在其次。”
宋如棠心里苦闷，总觉得这事有点悬，最终还是下了决心：
索性试试，反正系统也没发什么任务，充其量也只是奖励几个积分而已，卖得好与不好于她而言并无太大的关系。
带着厨子在外边支起了摊子，早有人在前面排起了长队。
前头那人眼尖，打眼就瞅见准备好的串串上多了一道新样式，打眼看了一眼，见牌子上多了一行字：
烤肥肠 30文一串。
他挠了挠头，十分纠结。
肠子这东西，能好吃？
卖得这么贵，买回家被婆娘骂怎么办？
宋如棠见他犹豫，从竹筒里边抽出一根来，笑道：
“客人可是怕这肥肠味道不好？可以先尝一根试试看，试吃不要钱的。”
那人眼睛一亮，拿起宋如棠递过来的肥肠，像是怕她后悔似的，一口气全撸进了嘴里头。
后边的人见他尝了也不说话，纷纷凑上前来问他：
“怎么样？什么味啊这是？你快说话啊？”
那人将肥肠咽进肚，猛地点了几下头：
“好吃，劲道得很，一点腥臭味都没有，你咬一口，那里边的油香跟在嘴里头爆开了似的，还真是不赖！”
他掏出铜钱来果断道：
“给我来二十串这个新的！”
宋如棠心中一喜，马上打包好二十串烤肥肠递了过去，笑道：
“您拿好。这竹筒里头的都是可以试吃的，要是有拿不准不敢买的，都可以先拿一串尝尝看。”
一听这话，后头的人大都上前来拿了一串尝尝。
除了有些个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东西的，旁的排队的人或多或少也都买了些。
这边宋如棠卖串卖得火热，那边庄莽带人蹲在巷口闻着这味馋的不行。
“大当家的，这串可真是香，都把我给闻饿了。”
“行了，早上那两个干饼没把你喂饱是不是？好好盯着点！”
庄莽只觉无奈得很。
自从跟了恩人走之后，自己这些弟兄们画风就全都变了，原来个个都是打架抢劫的好手，怎么如今一个个都变成了贪吃鬼？
“大当家的，您让几个娃儿去县衙门口守着，就不怕娃儿叫拐子拐跑喽？”
旁边人心里头对这事记挂得很。
谁不知道大当家的对那几个娃儿疼得很？今儿怎么突然放心叫娃儿单独在那边守着了？
庄莽只觉自己这些个弟兄们聒噪得很，对着说话那人后脑勺来了一下子：
“不然怎么办？叫她们看咱们在这打架？”
那人揉着头，无意间往外一瞥，却见秦氏蹑手蹑脚贴着墙往这边来了。
他连忙压着嗓子喊了大家伙，已然做好了准备：
“来了，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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